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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通员的「血票」,地下党的「秘密武器」怎么进北平?

dangrenbei 党人碑的熟人茶馆 2021-03-29

这是「我党我军」系列的第25篇文章

两千多年前,孔子说过一句话,叫:“朝闻道,夕死可矣。”


我们党,在革命战争年代,作为地下党,一个很重要的特征,就是不管条件如何艰难险阻,哪怕随时掉脑袋,仍要加强学习,这就是真正的“朝闻道夕死可矣”!


为什么要强调学习呢?


简单说,就是因为我们的事业是前无古人的开创性事业。


任何懒省事的照搬照抄,分分钟就有各路敌人用最“严厉”的方式,给你喊停!


这可不是普通考试,输了再来,你面前就是铡刀,输了就是掉脑袋,搞死自己不要紧,连带同志和我们的事业,都要受到极大损失。



所以我们的党史,乃至地下工作史,一定程度来说,就是一部重视学习,善于学习的历史。


要知道,当年我们党中央下面,是有专门的“总学委”,而且是由二十八画生老师亲自挂帅。


那么问题来了,党的理论学习材料,换言之地下党的“精神武器”,如何带入大城市?


有朋友说,这还不简单,发电报呗!


您以为电台是现在人手一部的手机,随时掏出来就打?


甭说抗战期间了,就是解放战争中,也不是每个地方的地下党都能有部电台,而且电台的使用,也是大问题。如何规避各种风险,电池用完了怎么卖?出了毛病怎么修?这都是问题,何况几万字、甚至十来、几十万字的理论学习材料,你如何电传?


都甭说这些,您家用电量一大,负荷陡增,隔壁邻居家的电灯就有反应。人家即便不怀疑,不打听,不告发,也自有特务来查电表,您真以为贼眉鼠眼,到处乱翻,这几个家伙是工务局的?



即便是北平这样的大城市,我们有位地下党的材料采购负责同志是基督教长老会的“准洋人”,方方面面都给面子的主儿,根据地需要一部电台,也得留出来起码两个月的采购时间。那个时候,日伪对电子元件和医疗用品管理的最严格,柜台上、店铺外面都有暗探。你只能化整为零,分头购买,明暗渠道相结合,否则就等着鬼子宪兵队深夜查水表吧?


有朋友会说,背在脑子里,回去默写出来啊?


开什么玩笑,这种纲领性文件,不是打小抄,大差不差就行了。少一字、多一字,意思就完全不同了,还得是书面最可靠。


1945年7月,二十八画生老师发表了《论联合政府》,这是6月份刚闭幕的,党的七大上,他做的政治报告,意义非常啊!


这篇文章有多重要,我就不说了,只简单说一句:


“为抗日战争的彻底胜利和解放战争在全国的胜利指明了方向,奠定了思想基础。”



所以八路军前总北平地下情报站,非常着急要把这篇纲领性的文件,尽快带到北平,天要亮了!


可越是天亮,越是黎明前的黑暗,日伪对我们的地下工作者,盘查得越是严格。


《论联合政府》先是被拆成单页,揉软絮在一条补丁累累,又脏又破的棉被里,用针一行行缝好,卷成个小铺盖卷儿,麻绳扎好,交给我们的地下交通员。


所谓“交通员”,主要活动在敌占区、游击区,完成与上、下级组织之间的联系,负责两者之间的通信联络,除了情报之外,还要传递上级机构的指示、文件和书刊。


由此可见,交通员责任重大,这差事不亚于独踹敌阵,徒手夺碉堡。


担纲本次任务的交通员,是北平市立女二中的何中洲老师,他同时担任本校的党支部书记。



这所学校,如今叫“东直门中学”,是一所重点中学。当年在北平,女二中也是重点,国民党搞这所女校,是有“私心”的,女一中培养学霸,女二中则是贤妻良母的培养所,不但学习要好,还要“听话”,所以该校非常重视家事课程和训育,用各种方式,拟培养贤妻贤母,在师资方面更是要求严苛。


可事与愿违,这所设置在“党部街(今教育街)”,利用国民党党部建筑,由把持北平市政府的CC系专门搞出来的学校,1935年开办不久,同学们就积极投身“一二·九运动”,后来更成为北平地下党员最多的女校


1941年初,女二中地下党支部成立,由根据地派来的何中洲同志,担任书记。他的任务比较特殊,既要兼顾学校工作,寒暑假还要兼任一些往返太行山根据地的交通工作。 


正逢暑假,为尽早拿到这部纲领性文件,北平情报站派何老师,回到太行山根据地的家里。然后,老何化妆成小商人,翻越太行山,进入平原地带,渗透到平汉铁路重要的铁路车站邯郸,等候北返北平的列车。


那时候的火车可不像现在,老党从郑州出发,高铁最快的G806,,两小时24分钟就到了,既不耽误中午在家吃饭,也不耽误晚上到北京跟朋友们喝酒。1945年的平汉线上,甭说正点发车了,每天有没有一趟车,都两说!



更别说邯郸车站上,日伪盘查之严格了。只要你带东西,甭管大件小件,一律盘查。稍有怀疑,东西没收,进行全面检查,人也抓走,直接宪兵队、特务队的干活。


何老师蹲火车站门口,瞅了半天,发现很难进去,进去了也很难不被检查到,这怎么办呢?


二十八画生老师最新的《论联合政府》,其意义之重要,作为老师的何中洲,心里最明白,这就是新教材啊!


北平城里,党内同志和外围组织的抗日朋友们,就等着这部新教材了。大家的心情,那真是久旱而望甘霖。您想不用新教材,怎么开设新课程,没有新课程,即将到来的“大考”,还不得考砸了?


但问题是千难万险,好不容易翻越太行,一百多里山路,几十个卡子,都过去了,才带出来的学习材料,就这样堵在邯郸车站门口,死活回不来北平。等了一天一夜,日伪军的盘查,毫无松动的迹象。


这可要了亲命了,急得何老师,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,嘴上都长大泡儿了。



第二天一早,听说有趟车从新乡开过来,能开到北平去,而且是今天唯一一趟北去的票车


那时候的铁路可不跟现在一样,天天有客运列车走京广线,准时准点不说,一二十分钟就有一趟。经常一连几天没有票车,来的更不准点,您想坐车纯凭运气。


可运气终于等来了,车站门口的日伪盘查也更紧了,您想着这是机会,人家鬼子、汉奸也想到了。就跟这次疫情似的,您想到是锻炼干部、凝聚人心的机会,人家敌对势力及其豢养的坏种,不圆老师那票,也想到这是个跟中国人民捣乱的机会,大家比着较劲


这怎么办呢?


何老师突然有点饿,凑合着在饭摊上吃碗咸菜葱花汤面条,是少滋没味,还是有滋有味,他根本顾不上,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把学习材料,平安送进北平。


“先生、太太,行行好,给点剩饭吃吧?我饿!”



一个乞丐挨摊要饭,走到何老师面前,何老师一看真不容易,穷帮穷嘛,喊老板:


“再要碗咸菜葱花汤面条,加个窝头!”


没有刻意,就是挪挪屁股,请乞丐跟自己坐一条板凳上。


乞丐也是体面人,叹了口气,掏出一把碎票,说不好意思了。


老何笑笑:“来,出门在外不容易,这碗面,我请了,不够我再给你添。”


乞丐坐下就吃,何老师也不嫌弃,俩人就聊开了,纯粹是闲聊。原来这位不是职业乞丐,是前两天准备从邯郸站坐火车,去保定探亲的旅客。下面乡镇出来,走到邯郸,被人抢了,也就去不了保定了。只能暂时在当地打打短工,要要饭,凑点钱,再想门路。


一来二去聊熟了,老何说钱不够没事,我帮你凑张火车票,反正是短途,不贵。



乞丐千恩万谢,俩人饭后一起蹲火车站门口等车。


终于车来了,老何装作胳膊疼,乞丐二话不说帮他扛起来,俩人往里挤,乞丐在前,何老师在后。


走到门口,被鬼子拦住,人家可不因为是乞丐就嫌弃的不搜查,上去就拉被卷。这位也真仗义,说啥不撒手,鬼子兜头就是几鞭子,血哗啦就下来了,就这也不撒手。老何趁机往前撞,好像着急赶路的财迷冒失鬼,鬼子用枪托狠狠砸他,乞丐瞅冷子就钻进去了。


鬼子正要狠狠修理何老师,正好后面来了几个拎大箱子的商人,一看肥猪拱门,也就扔下何老师不管了。


虽然被打得头破血流,何老师带着二十八画生老师的《论联合政府》,总算平安上车,带往北平。



这故事其实没完,交通员何老师的故事还有很多,交通线上也不总是成功与运气,还有牺牲和壮烈。得空我会再讲讲,那些坚贞不屈的交通员烈士们。


前面我在讲济南“八·一九”烈士的时候,其中就有位从上海到青岛的交通员孟发烈士,牺牲时49岁,籍贯不详,我们只知道,他是党员,时任我党中央交通员。



革命哪里有那么多浪漫?更多的是牺牲,是浴血坚持,是对党对人民事业的忠贞不屈,这才是地下工作的魂魄。


注: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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